東先生很無聊！

無聊到舉著自己的朱筆，真的開始寫字。

只不過這個寫字不需要鋪就紙張，舉著不需沾墨就在空中寫起來，一筆一劃的落下，沒一會就成就了一個字。

“言！”

大博士言念君也無聊的看著秦廣宗寫字，見到這個字，神情微微動容。當然他不會自大的認為這個字寫的是他，只是詫異這個字好不好寫而已。

太學傳世詞為‘子曰’，山澗齋傳世詞為‘言出法隨’。

瞧著秦廣宗輕而易舉寫下第一個字，瞥了一眼秦廣宗的面容，心裏猜測他可以寫下幾個字。

想他從修行開始，到如今這個境界，也才僅僅寫完子曰中的一個‘子’和半個‘曰’，已經算是太學了不得，也是人間了不得的強者。

秦廣宗若是可以咬牙堅持寫完第二個字，那往後時間內未必不會攀升到他這個境界。

讀書人的潛力還是很大的，古往今來的讀書人道路都譜寫在書卷上，肆意的讓世間讀書人觀賞領悟，要說看不清楚道路，儒教中還真少。

儒教的氣運向來是最高的存在，道門和佛門不可比擬。

但人多了，難免稀薄了些，所以也導致了強者的數量遠不如道佛兩門多，這也是一樁遺憾事。

秦廣宗再次動筆，咬牙堅持了許久，額頭上的汗珠滾落了不知多少，最後停留在第二個字的最後一筆，遲遲寫不下去，最後無奈放棄。

言念君心裏微微嘆息，不由感慨：“都說儒教氣運高，仰仗朝廷獨占運勢，可誰知道，讀書人多了，分化每個人的氣運就稀薄了，想要攀升實在是太難。”

秦廣宗抹去汗珠，瞥了大博士一眼，低聲反駁：“話不是這麽說的，若是你如我師兄一般，化育天下，文定乾坤。反而可以借助天下讀書人的氣運攀升到頂端。”

這句話是打臉！

大博士怔了怔，一如入了魔障，雙目無神想了好半會兒。

秦廣宗以為自己這句話把他嚇住了，連忙走過來，拍了拍他的肩膀。卻不料大博士突兀的笑了，還是十分詭異的笑容，似笑不是笑，似哭不是哭。

”原來是這樣，原來可以這樣，大道傳教。“言念君口中念念有詞，張牙舞爪，哪裏還是之前那個溫文爾雅的是世間第一君子啊！

秦廣宗皺了皺眉，不明白言念君這些話是什麽意思。

但也沒有張口說話，說不定對方只是頓悟了而已。若是自己現在張口說話，萬一打斷了對方突如其來的頓悟，那可就大罪過。

言念君收斂神色，驟然嚴肅，眼裏期許光明。

他已經看清楚了一條真的大道，能夠讓天下讀書人徹底躋身世間一流，徹底找到自己的運勢，不再期許天下氣運壯大，分化自己身上。

希望是有的，困難也是有，沒誰做過，需要從長計議。

.......

劍聖拖著自己的黑色長劍，於空中發出哢嚓的相擊聲。

袁崇煥鼻青臉腫，身上的鎧甲被剝開的幹凈，裏面黑色的罩衣，頭盔也變成了碎片。頭發被削斷的光禿禿，最中間的旋渦處，還有著一道鮮血淋漓的劍痕。

長劍軟化，變成了一條長鞭，困住了袁崇志的雙手，又是用劍氣壓住了他的丹田，這才拖著他走出那個小型空間。

等他們走出來的剎那，空間不知名的地方發出巨響，劍聖回頭瞧了一眼，神色如常，將才的聲響是那處小型空間崩塌了而已，沒什麽大不了。

畢竟是小地方，沒有他們這樣的巨大身形支撐，坍塌很正常。

兩人一前一後，袁崇志忽然面色兇戾，半身懸空，雙腳中爆發出可怕的波動。此刻全身就如一柄長槍，而雙腳就是那槍尖，直刺劍聖背後。

空間有風，無感而生。

劍聖回頭一看，眼眸清澈，仿佛一柄劍從眼眸中射出來，瞬殺了袁崇志。

雙目逐漸失去神采的袁崇志滿面的不敢相信，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如此輕而易舉的就被殺了，那之前為什麽還裝作勉強的樣子。

劍聖嘆息一聲，本來就沒打算下殺手的。

現在卻是逼不得已，可惜了無法研究研究。

屍體被直接拋在空間內，虛空坍塌下，埋葬了這位大寧威武將軍的屍體。等到空間嚴絲合縫，劍聖這才轉身離開，一步踏出去。

來到颶風中，掌教真人的青光遍布每個角落。

劍聖蹙眉看了幾眼，然後退後一步，徹底出了這座颶風，然後身形一閃，到了言念君和秦廣宗身邊。

見到劍聖出來，言念君沈默不語，秦廣宗拿著之前掌教拋出來的細小空間，遞到劍聖面前，問道：“這個該如何處置？”

劍聖直接回應：“誰拿出來的，那就交給誰就行了，我們管不了這個多。”

管不了這麽多，什麽管不了？

言念君想了想，落在空間中的中年人身上半響，眼眸有波瀾。一下子明白了個大概，點了點頭，覺得劍聖說的沒錯，也只能這麽做。

外人終究是外人，家裏人始終是家裏人。

他們不好解決，而掌教既然一下子沒有下殺手，就是有著別的想法。

還是不要越俎代庖的好。

秦廣宗神色怪異，低頭看了一眼，隨手丟到了言念君身邊，沒打算繼續留著。

......

颶風內。

掌教手持青雀，雲間下來的枯槁老者面容更加枯槁，顯然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時候。

實在是掌教逼迫太甚，使得他不得不動用全部的力量來反擊，好幾次他想要逃出去，都被外面那座憑空出現的虛無大陣鎮壓反彈，讓他無法逃生。

而天穹的那小黑洞他此時也無法逾越，更是不能回到雲間。

要麽從這裏打出去，要麽就死在這裏，別無選擇。

老者陰沈著臉，咬牙道：“我保證不在霍亂人間，難道不能放我一條生路嗎？”

“不能！”掌教搖了搖頭，言辭冷淡。

“我願意被方山囚困，可否？”老者再問。

掌教還是如之前，神情冷漠，淡然搖頭，很是嚴肅的拒絕了老者的提議。

他做出的承諾必須要做到，四人中，青年被蛟龍吞噬，袁崇志被黑小子所殺，那個方山中年人他不想殺，所以只能殺眼前的老者。

“那就魚死網破。”老者怒吼。

恐怖的力量被壓榨，老者面色枯槁，仿佛只剩下一層皮。

掌教輕輕搖頭，舉起長劍，紋絲不動，然後長劍輕輕落下。輕巧無比的長劍此刻卻劃開了空間，劍鋒落入空間，沒一會抵達老者頭頂，那恐怖的力量頃刻被斬成兩半。

老者死在了劍落之下。

掌教拍打了身上沾染的血腥，用海水清洗了一下，面含笑意走出去。

青光遠遁，化作手鐲回到了欒川的手腕。

三人眼裏震驚，迅速站起，快步奔向海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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